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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10月,美國工業和安全局發布了一份相當于向中國發起經濟戰的宣戰文書的文件。工業和安全局是美國商務部的13個局之一,該局雇用了大約350名特工和官員,他們共同監控世界各地在進行的價值數萬億美元的交易。
在冷戰最激烈的時期,工業和安全局作為西方防務的重要樞紐,每年處理多達10萬個出口許可證。冷戰后,工業和安全局失去了一些存在的理由,許可證數量減少到每年大約1萬個。如今,這一數字已達到4萬,并且還在不斷增加。
最近幾年,半導體芯片已成為工業和安全局工作的核心。美國政府去年10月7日通過出口管制宣布其意圖削弱中國生產甚至購買最高端芯片的能力。“這里的關鍵是要明白,美國想要影響中國的人工智能產業,”華盛頓戰略與國際問題研究中心的格雷戈里·C·艾倫說,“半導體領域是實現這一目標的手段。”
盡管10月7日的管制措施是以更新出口規則的低調形式實施,但本質上是為了根除中國整個先進技術生態系統。高級半導體分析師C·J·繆斯這樣說道:“如果你五年前告訴我這些規則,我會告訴你這是一種戰爭行為——我們肯定是在戰爭狀態。”如果這些控制措施成功,可能會影響中國一代人的進步;如果失敗,可能會產生驚人的適得其反的結果,美國在極力避免的那個未來將更快出現。這一結果可能會影響未來幾十年的中美競爭以及全球秩序的未來。通過擠壓該行業的天然瓶頸,拜登政府的目標是阻止中國進入芯片技術的未來。其影響將遠遠超出削弱中國的軍事進步,還將威脅到中國的經濟增長和科學領導地位。“我們說過,中國不應該在一些關鍵技術領域取得進展,”新美國安全中心高級研究員、美國前貿易官員埃米莉·基爾克雷斯表示,“而這些領域恰好是未來經濟增長和發展的動力所在。”
中國強大的背后有一個關鍵弱點:為中國最先進的項目和機構提供動力的幾乎所有芯片都與美國技術密不可分。
10月7日法規代表了美國政策制定者對半導體、供應鏈以及美國國力問題的全面認知。這些措施被宣布為“暫行最終規則”,意味著它們將立即生效——這是在對控制華為的問題中覺察到的一個弱點作出直接應對。“特朗普政府針對的是企業,”戰略與國際問題研究中心的艾倫表示,“拜登政府打擊的是整個行業。”采取單方面行動的決定是一場外交賭博。盡管美國掌控了半導體全球供應鏈上的諸多關鍵瓶頸,但其他國家和地區在制造過程中同樣關鍵的部門也占據了主導地位。如果這些國家和地區和以前一樣繼續向中國出售產品,那10月7日的管制措施基本形同虛設。但在1月底,拜登政府與日本及荷蘭達成協議,將對半導體或半導體制造設備實施類似的管控。對中國來說,科技自主爭奪戰可能為其帶來前所未有的挑戰。10月7日的出口管制雖然在可預見的未來對中國的先進芯片制造能力造成重大打擊,但最后卻可能刺激其實現長期的增長。
這些管制措施不能一勞永逸地遏制中國。即便在最理想的情況下,它們也只是一種拖延戰術,旨在為美國及其盟友提供擴大關鍵技術領先地位的空間。